菊子姑娘攝製經過
嚴俊
到香港七年了,七年不是個短時間,可是在我的感覺上却可像是一幌,我每天埋頭於劇本,每天奔走於攝影塲,頭腦好像是一塊木頭,而麻木疲憊的身心,總想換換環境,藉以鬆弛,藉以振作!
一九五四年的秋天,我商得林黛的同意,我們暫時排除了工作,到一個較遠的地方,好好的培養一下情緖,把壓積在心的苦悶,找一個排洩放鬆的機會,於是我們决定日本之行。
在日本短短的十四天,看到,聽到,學到,在人生體驗上,的確增長了不少常識,放行可以啓發智慧,在心情開朗下,我找到「菊子姑娘」的題材。
這個題材的找到是很偶然的!一個黃昏,朋友拉我和林黛到一個小酒吧間去小坐,在那幽暗的燈光,烟霧迷濛中,我找到了菊子的影子,心中浮起了劇作最原始的衝動——以一個酒吧女郞作經線,以一段中國靑年和日本少女戀愛爲緯線,組織成一個電影故事。
「菊子」,不過是目前日本千萬女性群中的一個代表,從她身上,可以了解到戰後日本女性的苦悶和掙扎,通過這麽一個小小的人物,我企圖在充滿自私,鬥爭的現今的社會上,對人與人之間的互助互愛,有所闡明,在這個戲劇裡,我並不是有意替我們過往的敵人洗刷罪惡,冲淡仇恨,而是想人情味地說出這麽一句話:「人類站在互助互愛的觀點上,是不分種族,不分國籍的!」當然,「菊子姑娘」的主題,也可以說在於斯!
風塵僕僕地囘到香港,經過數有來的孕育與磨練,一個比較完整的劇本初稿是產生了!拿着這個劇本,談之又談,總覺得艱巨的工作仍在後面。
爲了這部影片更眞實,也是想使它帶點地方色彩,我們决定遠赴日本拍攝外景部份,以我們這麽一群工作朋友到日本去工作,人地生疎,所遇到的困難,當然不在話下,可是困難總要想辦法解决,四個月來的外景工作,每天都在兢兢業業的心情下展開,唯一可喜的,我因此又有機會在日本逗留一個較長的時間,好讓我更進一步地接近日本人,了解日本人,這對我在導演這部戲的時候,人物的創造,氛圍的佈置,帮助不少。
如今,片子是完成了,我的心情,却像小學生交出了試卷,等待着老師的評判揭曉似的,毎一位親愛的觀衆都是我的老師,我正在焦灼地等待着你們給我的成績評價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