敎我如何不想她(電影劇本)
第一塲
景:遊藝塲
時:夜
人:老趙、遊藝㘯中聀員、遊客等。
(用霓虹光管或小燈泡綴成片頭及演聀表——每一張字幕各成图案,以不同角度拍摄。字幕完畢,緊接遊藝㘯中的各式燈管)
(然後見遊藝㘯中"歌舞劇場"門口的廣告燈管,綴成"美女如雲,載歌載舞"等字樣)
(這劇㘯,類如荔園內的那種小劇㘯,門口熙々攘々,遊客,看熱鬧的,來々往往)
(老趙走到門口,向收票員細語,顯然他不是觀客,而是有事來此找人的,收票員点頭,引老趙自側門入)
第二塲
景:歌舞劇場內
時:夜
人:老趙、李美心、朱鳳、小喇叭、杜子平、衆舞女、衆楽師、觀衆約二百人。
(老趙自側門入)
(這劇㘯很小,僅容二百多人,秩序很壞,烏烟瘴氣)
(台上,八佪少女跳着舞,台口,歌女李美心唱着"我的心裡袛有你",台下側道,六佪人的楽隊奏着楽)
(老趙走到楽隊边,向正在吹小喇叭的杜子平招手)
(杜子平見到老趙,点頭。等可以停下時,放下喇叭,走向老趙)
(杜拉老趙至一角談話)
杜:怎末樣?
趙:成了!
杜:条件呢?
趙:你的要求完全接受了!
杜:(不由大喜,拉住老趙的手,表示感激與興奮)喔!
趙:可是,你要知道,人家並不是希罕你這樣的人才,只不過,是同情你的志願。
杜:(拉着動摇的手停了)這是什麼意思?
趙:他們知道你想到日本去學音樂,能力不够,要找一佪楽隊的工作,半工半读,所以他們才答應用你的。
杜:反正可以去了?
趙:办好手续,就可以走。
杜:謝々你!(放下了的手,又拉住老趙)
趙:你這一去,至少三年,你(指正在台上唱歌的李美心)放得下她嗎?
(杜望一下台上的李美心)
(台上,李刚才唱完了上半段,停了,這時又续唱)
杜:我不能為了她,放棄這佪机会。
趙:(指台上的李)那末,她放得下你嗎?
杜:她⋯⋯我想她知道我的事成功了,也会為我高興的。(說完,望台上)
(台上,李美心引吭高歌,這一段歌詞的內容是:"我不要黃金,我不要白銀,我也不希罕富貴與功名,我只要和你相爱相親⋯⋯"台上跳舞的少女,分成四對,每一對依偎作親爱状,舞在李美心身後,作半圓形圍住了李美心)
第三塲
景:遊藝塲
時:深夜
人:杜、劇㘯聀演員,李美心、朱鳳、小喇叭、其他行人。
(霓虹燈管熄滅了)
(㘯中已無遊客)
(歌舞劇㘯門口,觀衆早已散尽,演聀員們稀々疏々地出來)
(杜在門外一角等着)
(李美心和同事舞女朱鳳及綽號"小喇叭"的等同出)
朱:(已見杜在等,笑向李)要我陪你一塊兒走嗎?
李:要!
朱:(笑,呶咀,指等在一边的杜)我不陪你了!(轉身先走)
(李微窘,只得走向杜)
(杜亦已迎上)
杜:我有話要跟你談。
李:(微笑,点頭,伸手挽杜手臂,二人同行)
第四塲
景:馬路
時:深夜
人:李、杜、稀疏行人。
(李挽着杜踽々而行)
(李歪過臉望杜)
(杜低着頭,似乎在沉思)
李:子平,你要跟我談什麼?說吧!
(杜抬頭望李)
李:(甜蜜地笑着,等待着他開口)⋯⋯
杜:(反覚難以開口)我送你回去,慢々談。
李:(對杜一笑,低頭不語,顯然李誤会了杜的意思,以為杜要開口向她求婚,一時羞澀,難以啟齒)
第五塲
景:李美心寓所
時:深夜
人:杜、李、林麗娟
(杜送李回到李的寓所,這是一層二房一厛的狹小的楼,李以鑰匙開了門)
(與李同住的女友林麗娟聽到門声,放下已塗了一臉的冷霜,對着門口說話)
林:⋯⋯美心,我這兒有点心,等着你宵夜呢!
(厛中,門口,李聞声,向杜作一手勢,招呼杜逕入李的卧室)
李:(對林室)謝々你,我不吃了。
(李拉了杜走入卧室)
(李在她自己的卧室中伸頭一望)
(李與杜已入李的卧室)
(林"知情識趣"地一笑)
林:(故意地,大声向李)那末,我睡了。
李:(O.S.)明天見。
(李軽々關上自己卧室的房門)
(李卧室中,杜己坐下)
杜:(指々隔壁房間,又指々自己)方便嗎?
李:(指隔壁的林)不要緊,她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的事。(深情地笑)怕什麼?
杜:(凝望着李,也笑了)⋯⋯
李:(正襟危坐)好,有話,說吧!
(杜望着李,仍覺難以啟齒)
李:(含情脈々,低頭微笑)我等着!
杜:(吞々吐々)這件事,你還不知道⋯⋯
李:(熱情笑着)你以為我是儍子?我会不知道?
杜:(知道李誤觧了他的意思,不知如何是好)那末⋯⋯
李:(手指伸到杜的唇边)不用說了!意在不言中,不是更好?(乘勢偎依到杜的懷中)
(杜更覺難以啟齒,况且,在這佪時候,熱情衝動,更不便告訴她行將離別的消息,只是凝望着李)
(李依在杜的胸前,閉上了眼,似在微笑)
(杜凝望着李)
(李更緊地把臉伏在杜懷中)
(杜伸出手臂,緊々搂住了李,二人擁抱)
李:現在我要你說了!說!
杜:唔?
李:說你爱我!你爱我!
杜:我爱你!我爱你!
(李的身子倒在床上,杜伏上,又是熱吻)
(隣里的林麗娟在墻板边諦聼,聼不到一点声音,突然,見到墻板上隔室的燈光熄滅了。林一笑,回到床上,側卧枕上,又以被蓋住另一边耳朵,使自己聼不到任何声音)
第六塲
景:李美心寓所
時:晨
人:李、杜、林。
(李卧室的窗外,陽光普照。窗帘拉開,見到李穿着睡衣,在拉窗帘,然後,她轉身走向床去)
(床上,杜睡得正濃)
(李走近杜,在杜臉上一吻)
(杜似微醒)
(李以手指撥杜的頭髮,杜醒,睁眼)
李:該起來啦!
杜:喔!(懶洋洋地還不想起床,突然警覚,点頭作"明白"狀,指々隣室,表示"不要讓隣室的林麗娟知道我住在這兒?"立刻匆匆坐起,急々拿起擲在床边的襯衫穿上,一边以手勢表示:"我明白,我軽軽出去,不給隣室的人知道。")
李:(一把將杜拉住,微笑,搖頭)不!我不怕人家知道的。(挨在杜身旁坐下,偎依到杜懷中,二人又倒下床,抱在一起)
李:現在,我們可以認真的談々了。(坐起畧々撥理散乱的頭髮)
李:(甜蜜地微笑着)我們怎末樣開始?
杜:(莫名其妙)開始什麼?
李:(找房子,結婚,請客⋯⋯先做什麼事?(興高采烈)今天就開始去做。
(可是杜楞住了)
李:怎末你還没睡醒?不早了,起來吧,我們一塊兒出去。(不理会杜,自己起立,轉身走向梳裝枱坐下,預備梳粧)
(杜楞着,不知如何是好,呆望着李)
(李開始梳裝)
(杜站起,穿好長衭,走近李)
(李正對鏡梳粧,在鏡中見杜走近)
杜:美心!
李:(漫不経心)唔?
杜:(嚴重地)昨天晚上我就是要告訴你這件事。
李:(仍笑着)我知道!(回頭對杜甜蜜地一笑)
杜:(伸手揑住李的两肩,神色嚴肅)美心!
李:(開始發覚杜的神色有異,望着杜)⋯⋯
杜:這件事,應該早就告訴你了,不過事情没成功,我不想多說,直到昨天晚上,老趙才告訴我,事情成了。
李:(發覚杜有一件新奇的事情了)唔?什麼事?
杜:我有一佪好機会,可以到日本去進音楽學校,同時,参加一佪音楽隊工作,有三年合同⋯⋯
(這話,對於李,宛如晴天霹靂,她呆住了)
(杜發覚李呆住,不覚大窘)
(李美心從興奮中驟然跌入失望次中,慢慢垂下頭,背過身去)
杜:你知道我一直夢想着這樣一天。
(李黯然点頭)
杜:要是找不到工作,我就走不成。現在,不但找到了工作,而且合同一簽就是三年。
李:(木然)三年?
杜:是的。(接近李,以手撫李肩)我知道你一定会等我的!(弯身,貼近李)你也会為我高興?
(李毫無知覺地,冷々地一笑)
杜:為了我們的將來,你縂不能眼看着我泡在這佪小歌舞班裡吧?
李:(黯然無語,似在点頭,又似乎是沉思,其实是失望,伤心,痛恨杜的自私,但仍作鎮静,裝得若無其事)幾時走呢?
杜:今天去办手续,办好就走。
李:(竭力克制着,沉重地点々頭)時候不早了,你該走了!
杜:望着李,覚得想安慰她)美心⋯⋯
李:(騫地起立)你快走!別讓人家看見你!
(杜只得拿起外衣)
(李開了房門)
杜:那末,我們等会兒見面再談吧!
(李不理会,急々將杜推出門去)
(杜走了)
(李背靠在房門口,突然,淚如雨下)
(她見到椅背上留着杜遺忘的一条絲頚巾)
(她衝過去,拿起絲巾,猛力撕碎,然後,伏到床上,痛哭)
(房門口,林麗娟睡眼惺松,推門驚望)
(床上,李伏床痛哭)
林:美心!美心!
李:(忍住哭,轉臉望林)——
李:什麼事?(走近李)
李:(抱住了林,又大哭)叫我怎没办呢?怎末办呢?
第七塲
景:茶楼
時:晨
人:李、林、某男客、其他客人及夥計。
(李美心情緒已平復,興林對坐,桌上有两杯茶和幾件点心,聼着林的勸慰)
李:(冷静地想了一下)那末叫我怎末办呢?
林:其实,大多数男人都是這樣自私的。
李:他太不關心我,太不為我着想了!
林:他關心他的前途,他為他自己着想。所以,得問你自己,你是不是真心爱他?
李:(自己也覚得有点懷疑,但是仔細辦別了一下自己的感覚,終於点了頭)
林:那末,袛有两条路,等他,或者離開他。
(李似乎不大明白地望着林)
林:(微笑,点頭)都為了爱他!
(李体味着林的話,似乎懂了)
林:我結過婚,也離過婚,我是過來人,我懂得爱上一佪男人之後,縂是痛苦的。
(李看懂了這意思,但仍不知如何是好)
林:(看手錶)我要上班去了。(起立)說了許多話,歸根到底,我還是勸你⋯⋯
李:(急切地)勸我怎末樣?
林:一心一意的爱他,等他!
(李寬慰了許多,不由自主地也站了起來,拉林的手,点頭,正想說什麼,忽然警覚有人望着她俩)
(隣桌,一佪青年男人獨坐,凝望着她俩,聼着她俩的談話)
李:(覚得不好意思起來)走吧!(付錢,置桌上,與林走)
第八塲
景:遊藝㘯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行人。
(遊藝㘯中開始營業)
(李美心提着化裝箱走向歌舞劇㘯的後門——)
第九塲
景:歌舞劇㘯後台
時:日
人:李、小喇叭、朱鳳、舞女們。
(李自後門入,走向後台的化裝間)
(前台傳來零々落々的楽隊練習的楽声)
(李聼着,匆匆推開化裝室的門,放下化裝箱,就轉身向前台走去。
(綽號叫"小喇叭"的舞女,把李一把拉住)
李:什麼事?小喇叭!
小:告訴你一佪新聞,朱鳳要走了。
李:走哪兒去?
小:她報了名,要投考一佪旅行歌舞團。
(化了一半裝的朱鳳奔過來,拉住小喇叭)
朱:小喇叭,別大吹大嚷的!(推開小喇,對李說)考不考得上還不知道呢。(好意對李)聼說那佪團体規模不小,你也可以去試々啊!
(李一笑,摇頭,表示毫無興趣,走向通前台的側門)
第十塲
景:歌舞劇㘯
時:日
人:杜、李、前台聀員二三人、楽師五人。
(劇㘯中,觀衆尚未入座,台上幕垂,台側楽隊有幾佪人在練習,另有二三人坐在一角打紙牌)
(李自側門探頭望)
(杜在弾提琴,見李,放下琴,走向側門)
李:早來啦?
杜:剛來。
李:手续办好了?
杜:(点頭)老趙帶我去跟代理人簽了合同。
(興奮地自上裝衣袋取出合同)你看!
(李打開合同看)
杜:又去旅行社定了飛机票。(拿出飛机票,給李看)
李:明天就走?
杜:哎。
李:(不勝傷感)哦!(因伤感又起反感)要去那末久?
杜:(發覚李伤感)就因為要去那末久,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在一起,我們大家都不要睡,玩佪通宵,明天送我上飛机。
(李離情別緒,不知如何是好)
楽師甲:小杜!
杜:(回頭望,楽師們全在一边賭牌)——
楽師甲:你來嗎?
杜:(点頭走)——
(杜走向楽師們)
(李走回側門)
杜:我没錢。
楽師甲:怎嗎?買飛机票用先啦?
杜:我没帶在身上
楽師乙:没關係,反正李美心在這兒,輸了就把她讓給我們。
(楽師甲、丙等大笑)
杜:好!贏了我就帶錢走,輸了不給。
楽師乙:只要拏美心抵押,多少我都要。
(衆楽師大笑)
(側門边,李聼到他們的謔笑,氣憤而望)
(杜亦大笑)
(李大憤)
(杜笑着坐下)
楽師乙:真的,一言為定啦?
(杜竟笑着洗牌,参加了賭牌)
(李憤極,欲上前,終於忍住,轉身入側門)
第十一塲
景:歌舞劇㘯後台
時:日
人:李、朱鳳、小喇叭、衆舞女、舞台監督、聀員等。
(李自通前台的門奔入,進化裝室)
(李尋找朱鳳,不見,問小喇叭)
李:朱鳳呢?
小:(指一指屏風)——
(李急走入屏風後,那裡,若干舞女在換衣服,朱鳳也正卸下外衣,只剩奶罩短衭,李來,拉住朱鳳)
朱:怎末?你也想去?
(李点頭)
(小喇叭已経在屏風旁边)
小:(又是嘩喇嘩喇)我知道,杜子平要走了,她留在這兒,又寂寞,又伤心,所以要換々環境!
李:別胡說!(轉身對朱)說真的,我跟你一塊兒去試々。(她們說着話,朱鳳已穿好舞衣,與李定出屏風)那是怎末一佪團体?旅行些什麼地方?
(舞台監督入)
舞台監督:還有半佪鐘頭,大家預備!(見李,既未化裝又未換衣服)美心,快点啦,快点啦!
李:知道了。(坐到化裝桌边,仍拉住朱鳳)來,講給我聼。
第十二塲
景:遊藝塲
時:夜
人:遊客
(歌舞劇場的燈管已亮起,入口處觀衆魚貫入)
第十三塲
景:歌舞劇㘯
時:夜
人:李、朱、小、杜、衆舞女、楽隊。
(舞台上,舞女跳着"肥皂泡舞"。)
(台側,楽隊奏着,杜子平吹着小喇叭)
(台上,李美心出㘯,開始唱:"肥皂泡"歌,歌詞內容是:"一佪佪的好夢,像一佪佪的肥皂泡,彩色繽紛,鮮艳美麗,飄呀飄的,終於一佪佪都破滅了⋯⋯⋯⋯")
(李唱時,望台側)
(台側的楽隊奏着音楽,楽師甲、乙,望着李,向杜笑,杜亦笑)
(李氣憤,伤心,轉過臉唱)
(舞女跟着歌詞的內容而舞,台上飄着無数肥皂泡,一佪々破滅,消失)
(李神情伤感,唱完此曲)
第十四塲
景:遊藝㘯
時:深夜
人:杜、小、舞女叫人、楽師聀員等。
(同第三㘯,歌舞劇㘯門口,觀衆早已散尽,演聀員們稀々疏々地出來)
(杜在門外一角等着)
(小喇叭和其他舞女走出,走過杜,小喇叭忽又轉身,走向杜)
小:小杜,等美心嗎?
杜:是的。
小:她早走了!
杜:啊?
小:一散㘯她第一佪就走了,裝都没卸。
杜:哦?謝々你。(急々走)
(小喇叭莫名其妙地目送杜去)
第十五塲
景:李美心寓所
時:深夜
人:杜、林。
(李美心和林麗娟住所的廳裡,門鈴响,林自卧室走出,去開門)
(門口,杜在按門鈴,林來開門)
杜:美心⋯⋯(衝入)
林:她没回來!
杜:哪兒去啦?我等她!
林:她特別關照,叫你別等她,她今天不回來了。
杜:(驚訝)啊?
(林欲語又止,神色為難)
杜:她⋯⋯到底哪兒去的?
林:杜先生⋯⋯
杜:你說呀,怎末一回事?
林:她說她不想見你,所以不回來住了。
杜:為什麼?
林:你應該知道。
杜:我,我一点都不知道。(呆着)
(林望着杜)
(杜望李之卧室)
(李之卧室門開着,室內空着)
(杜還想東看西望,林以手勢表示:"你看好了,哪裡有人?")
(杜失望,慢々退出。林關上門,摇頭感喟)
第十六塲
景:百貨商店
時:日
人:林、李、其他店員、顧客。
(一家百貨商店門口,李美心匆匆走入)
(林是這裡的店員,正在招呼顧客,李走至柜枱前,等林的顧客走後,上前談話)
李:(李取出一份簡章,交林看)我報了名了。
林:(看簡章)旅行歌舞團⋯⋯將在星加坡,馬來亞联邦,菲律賓,台湾等地旅行演出⋯⋯招考演員⋯⋯
李:我決心忘了他,重新做人!
林:(看手錶)他的飛机起飛了,今天你可以回來住了!
(李点頭)
(來一顧客,林上前招呼)
李:我先回去等你。
林:好!(交回簡章)
(李回身走)
第十七塲
景:市區街道及天空飛机
時:日
人:李、行人、其他。
(李從百貨商店出來,走在街上)
(O.S.飛机声)
(李抬頭望)
(空中一飛機在飛)
(李走着,眼中有淚)
(李一手拏着手袋,一手拿着簡章,簡章不知不覚落地)
(一行人見倒,拾起,拍々李肩)
行人:小姐!
(李如夢驚覚)
行人:(交簡章與李)你掉的。
李:喔,謝々你。(接過這份簡章,放入手袋,续走)
(李走着,眼淚奪眶而出)
(李轉弯出鏡去)
第十八塲
景:李美心寓所
時:日
人:李、杜、隣人。
(李走上楼梯,到自己寓所門口)
杜:(O.S.)美心!
(楼梯道,杜坐着在等李)
李:(大驚)你⋯⋯
杜:不見你一面,我不能走,改了明天。
李:哦?不是把飛机票賭掉啦?
杜:(兀然)美心!
李:把飛机票輸掉還不要緊,要把我給輸掉了,我可吃不消。
杜:這⋯⋯(明白)這是開玩笑的話。
李:本來我們俩,也不過是開々玩笑,你要走就走了,算了,何必再找我?
杜:美心,你太不瞭觧我。
李:是的,我也不想瞭觧你,這樣分手,不是很好?
杜:美心,還有一晚上的時間,你去請假,我們痛々快々玩一晚,也算是⋯⋯
李:也算是臨別紀念?(佯作無情的笑容)對不住,今天我没空。
杜:(認真,急了)你⋯⋯你⋯⋯(伸手拉李,有人自楼下走上,李示意,秋只得縮手,那人走上去了,杜又來拉李,李甩掉了杜的手)
李:對不住,我真的没空,不能陪你,祝你一路順風,再見。(極迅速地取鎖匙開門,杜追入,已被李將門關上)
(門外,杜楞着)
(門內,李依門上,咀唇顫抖,竭力忍住眼淚)
(門外,杜伸手敲門)
(門內,李咬緊牙,不理)
(門外,杜無可奈何,漫々回身去)
(門內,李淚下,走入卧室,伏床而哭)
第十九塲
景:旅行歌舞團辦事處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朱鳳、歌舞團聀員、舞台監督、劇務、聀員等、报考男女。
(鋼琴的琴鍵,在弹奏)
(一边,李美心在唱"教我如何不想他"鏡頭拉開,見到這是旅行歌舞團辦事處的一間大厛,二三十佪男女应考而來,坐成多排,李立琴前,引吭而歌,二三聀員在諦聼)
(團長金石鳴的背影,坐在正中,對着李,手中持一名单,一叠記分表,嚴肅地聼着李唱,但是記分表上未寫一字,却在畫着李的速寫像)
(李在唱,頻々注視金的反应)
(從金的正面,看到金毫無反应,宛如一尊石像)
(李唱出嘹亮的歌声)
(一边,來报考的人,其中包括朱鳳,聼得出神)
(李唱畢,聀員示意李坐一边等候)
(朱鳳和另外三佪少女,被指派跳一塲舞)
(聀員將四張記分表交給金)
(金看四人開始舞)
(四人舞)
(金在記分表上,一一記下分数)
(一叠記分表放下在金石鳴辦公室的桌上)
(這是辦事處裡另一間小辦公室,两佪聀員正在整理名单,然後走出小辦公室)
(廳中,报考者在等候取錄决定)
(聀員出,分發取錄通知)
(大部份未錄取者接獲"不取"通知,走了)
(小部份接獲"錄取"通知)
聀甲:錄取的各位,請坐一会兒,團長金石鳴先生跟各位单獨談話。
(朱鳳拿到錄取的通知,大為興奮,走向李美心)
(李根本没有接到通知)
(聀員分發通知已畢,囬身入)
(李仍没有下落,她急々起立)
李:(追向聀員甲)先生,我没有通知。
聀甲:你叫⋯⋯
李:李美心。
聀乙:(示意李入小辦公室)
(小辦公室中,李入)
(金坐辦公桌後,正在看名单)
李:團長。
金:(理也不理)
李:(抬頭望李)
聀乙:她叫李美心。
金:(点頭,取記分表,找出李美心的那一張)
李:(走近辦公桌看那張記分表)
(那張記分表上,没有一佪字,只有畫着的李的速寫,但畫了一件飄々然極長的舞衣,背後略々畫了些雲彩)
李:(瞠目而望)
金:(笑了)
李:我⋯⋯怎末樣?
金:我也不知道。
李:(呆望二聀員)
(二聀員面々相覷,又望金)
(金望李)
(李望金)
金:(嚴肅如石像)你是佪問題。
李:為什庅?
金:不取的話,实在可惜,取了你,可要化極大的功夫來造就你。
李:(畏怯地)是不是我成續太差?
金:(摇頭)
李:(有点情急)是不是我成續太差?
金:(摇頭)
李:(有点情急)我也会跳舞⋯⋯
金:不用跳!(起立,走近李)你不必動,就是一佪美麗的舞蹈姿勢!(對李笑)你不是一佪普通的演員,是一佪傑出的天才,天生的主角。
李:(轉憂為喜)我願意接受訓練。
金:你知道我願意不願意呢?我說過,要化極大的功夫。
李:(望着金,等待着)
金:(終于微笑点頭)
第二十塲
景:李美心寓所
時:夜
人:林麗娟、李美心
(林麗娟在翻閱一叠課程表)
林:上午七時至十時,下午二時至六時⋯⋯一边翻,一边看),什麼?吃東西都要管?(看表格)雞蛋、牛奶,水菓,不得進食米麪肉類⋯⋯我從來没听過歌舞团不許演員吃飯的!
(李美心在練習舞蹈基本動作,一笑,伏倒於地。)
李:金石鳴是佪怪人,他先問過我,肯不肯听他所有的話?不肯,就不必參加。
林:你又不是賣了給他的!
李:他還不肯買呢。(継续練習)一、二、三、四。
(林看着,回身入卧室。)
林:好了,別練了,早点睡吧,明天又是六点起牀,(把課程表放桌上)這上面規定的!
(鏡推向那叠課程表)
第二十一塲
景:旅行歌舞團辦事處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朱鳳、男女團員、聀員、金石鳴。
(這間大厛已佈置成一間訓練室。靠牆的一边,裝上齊腰高低的木條,十幾佪少女在練大腿舞。一佪聀員在指擇着。)
(一边,又一聀員弹着琴,四五佪少女在練另一種舞,其中,李美心亦在。)
(金石鳴指揮着,李美心練嗓子。)
(一隻拍子機,的答的答地响。)
(李美心和十餘少女跟着節拍在練舞。)
(一聀員走來,向李耳語。李点頭,隨聀員出。)
(辦事處門口,李走來,老趙在候。)
趙:李小姐。
李:老趙,是你?
趙:我找了你好幾天,沒找到。
李:我忙得很,整天沒空。
趙:(掏出一信)小杜有信來。(交信與李)
李:(接過信)
趙:他說寫過信給你,沒有囬音。所以叫的來看你。
李:(將手中的信抽出,但又放入信封,不看,交囬趙)請你告訴他,沒有找到我。
趙:這⋯⋯這⋯⋯(意思是"這怎末可以。")
李:那末,你就老々实々說,找到了我,我已経忘記了他這佪人,請他也忘了我!
趙:(拿着信,呆着。)
李:再見!(回身走,又折回)謝々你,麻煩你!
(回身走)
(老趙只得廢然而去。)
(李又回到練舞行列中。)
(拍子機的答的答地响。)
(一佪齊整的楽隊在演奏)
(十二佪少女在排演"綉荷包"舞。李美心從旁舞出,至正中,唱一支由民歌"綉荷包"改成爵士的歌曲。)
(金石鳴在指揮。)
第二十二塲
景:戲院門口(戲院甲)
時:夜
(一家戲院門口的大廣告牌,上書:"旅行歌舞團成立公演⋯⋯"等字樣。)
(上場之音楽連续)
第二十三塲
景:戲院(甲)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朱鳳等演員,金石鳴、觀衆。
(某戲院的舞台上,旅行歌舞團公演,李美心在唱着。音楽自上場連续,李美心的歌声亦自第二十場連续下來。)
(用各佪角度,拍摄此場"綉荷包"歌舞。歌舞場面另行設計。)
(歌舞完畢,台下觀衆掌声雷動。)
第二十四塲
景:酒樓
時:夜
人:歌舞團聀員,來賓等。
(一張X匾,上書"旅行歌舞團成立演出慶功宴",掛在楽台上。這是一間像"香檳""漢宮"之類的酒楼。筵開十餘桌,但尚未入席,僅有團中聀員五六人在招待來賓。)
(門口,客三四人入,聀員上前相迎,并招待入散座休息。)
聀:請裡边坐。
客甲:團長來了沒有?
聀:還沒有呢。
女客:女主角李美心呢?她的演出成功極了,我想見々她。
聀:也沒來呢,演員卸了裝直接從戲院來。
第二十五塲
景:戲院〈甲〉後台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其他演員、聀員、記者十餘人、医生。
(一間小小的化裝室中,放滿了花籃,擠滿了人。)
(記者包圍着李美心。)
記者甲:李張姐今天的演出成功極了,我們很想知道李小姐以往的學歷経歷。
金:(走來解圍)請各位去参加我們的宴会,慢々再談,好不好?李小姐要下裝換衣服了。
記者乙:先在這裡拍幾張照片。(走近李,扶李站起。)
(摄影記者圍上,紛々要求李微笑,要李轉左轉右。)
(李興奮地,微笑着,給記者摄影。)
記者丙:李小姐演出成功,能不能說一說有什麼感想。
(金正想上前拉開記者丙,李已向丙点頭。)
李:我⋯⋯我很高興,以後還希望各位多々指教。
記者丁:請轉過來!
(李轉向丁)
(閃光灯此起彼落。)
(李突覚一陣昏眩。)
(滿室挤滿了人,烏烟瘴氣,噪雜声和閃光灯都糢幣了。)
(李欲笑,己不很自然。)
(記者們仍在圍擠。)
(李突然暈倒。)
人声:啊!李小姐!李小姐!
(劇務排衆而入,扶起李。)
(金竭力推開記者。)
金:各位先走吧,我馬上就來。(對一聀員)你招呼各位先去。
記者甲:李小姐怎末啦?怎末啦?
劇:(已扶李坐沙法上)我去請医生。(擠出)
(金已推記者們出。)
(外边的走道中,金及聀員招呼記者去。)
(劇務走回)
劇:(對金)医生就來了。
(金点頭,回身入化裝室。)
(小化裝室中,朱鳳正陪着李美心。李坐在沙法中。)
(金走來。)
金:大概疲勞過度。(走近李)
李:(微睁眼)不要緊的。
金:(對朱)你先走吧。
(金與朱走出小化裝室,至走道中。)
金:(關照大家)你們先去,我隨後就來。
(衆演員熙々攘々,乱成一片。)
(金走向劇務)
金:你陪大家先去,客人等久了不好意思。
劇:是。
(一聀員引医生入。)
聀:医生來了。
金:(與医生招呼,引医生入小化裝室。)
(衆聀員絡续出。)
(朱鳳關心李美心,留後不走。)
金:(對朱)我招呼她好了。
(金送朱等出化裝室,關上了門,囬身,在沙法中坐下。)
(小化裝室門口,聀員回出。)
金:(對聀)你也先走吧。
聀:是。(開門出)
(金獨坐椅中,抽烟。)
(小化裝室門開,医生出。)
(金迎上。)
金:怎末樣?
医:不要緊的,請你進去談々。
金:(点頭,入小化裝室。)
(医生逕自離去)
(小化裝室中,金入。)
(李已坐在化裝桌前,正在卸裝。)
李:医生告訴你了。
金:他沒說什麼。
李:(望着金)我想,這不能不告訴你的。
金:什麼事?
李:我⋯⋯我有了孩子。
金:啊!你⋯⋯
李:(点頭)我沒有結婚,我填寫的志願書并沒有騙你。
金:(大為失望,沮喪,坐下。)哦。
李:我知道你對我的期望很大,這件事会影响團体,但是⋯⋯(眼中含淚,哽咽不能成声。)
金:(不發一言,低頭沉思。)
李:我可以照常演出,決不影响你的計劃。
金:(仍不語)
李:我說的是真話,我沒有家庭,沒有親人。参加了這佪團体,我就屬於這佪團体。我的孩子,根本沒有父親⋯⋯
金:(望着李)
李:那是過去的事,我們早已離開,他也決想不到我有了孩子,現在他在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。沒有一点牽連,沒有人能夠過問我的事,所以,我可以想辦法⋯⋯(意思是"墮胎")
金:(攔阻她說下去)你快換衣服吧,我在外边等你。(走出小化裝室。)
(大化裝室中,金沉重地走來,在椅中坐下,心情沉重得抬不起頭來。)
第二十六塲
景:酒樓
時:夜
人:金石鳴、李美心、朱鳳、舞台監督、劇務、聀員、男女團員、來賓、記者等。
(十餘桌筵席、均已竹席,笑語喧嚷之中,閃光灯頻々對着演員們亮起。)
(楽台上奏着楽。)
(香檳酒打開。)
(一桌人舉杯而飲。)
(又一桌人舉杯而飲。)
(舞台監督走上楽台。)
監督:(抬手致意,音楽停止)為了答謝各界爱護的盛意,我們團員起立敬酒。
(每一桌上,歌舞團員起立舉杯,掌声一片。)
(靠近門口,站着招待的聀員突有所見,轉身向大家揮手。)
聀員:等一等,團長和李美心小姐來了。
(掌声中,聀員引李入座。)
(金走到正中,向衆拱手。)
金:對不住,我來遲一步。
(舞台監督趕過來,交給金一杯酒。)
金:(舉杯)謝々大家!謝々!謝々!
(全体飲。)
(掌声雷動。)
金:請坐,謝坐。(音楽又起)
(舞台監督引金入席,金與舞台監督耳語,金走上楽台。)
(金示意楽隊停奏。)
(全体望着金。)
金:今天我們舉行慶功宴,答謝各界的厚爱,和同人的合作。趁這佪機会,我有一件事情向大家宣佈。
(全体交頭接耳,不知宣佈何事。)
金:首先我為各位介紹我們的演員李美心小姐!
(席間,李起立,向衆点頭。)
(衆鼓掌。)
金:(伸双手制止鼓掌)今天,我正式宣佈,李小姐和我舉行訂婚!并且在我們出發以前結婚。
(掌声雷動。)
(團員們面々相覷,大感意外)
(朱鳳及數女演員們急々走向李美心,與李握手,擁抱。)
(舞台監督、劇務、聀員等上前向金握手。)
舞台監督:(拏了一杯酒,站到一張椅子上,向大家大声說話)我們為金先生李小姐喝一杯!
(楽隊奏起楽,全体起立,掌声、歡呼声混成一片。)
第二十七塲
景:旅館
時:夜
人:金石鳴、李美心、舞台監督、劇務、聀員等。
(一隻大花籃上的X帶,上書"金石鳴先生李美心女士結婚之喜"。鏡拉開,十餘隻花籃排列在一間旅館套房的客厛中。)
(一边,成套的航空皮箱。)
(門口,金石鳴送走了劇團的舞台監督、劇務等四五人。)
劇務:一切都準備好了,明天早上出發以前,再通電話。
金:好,明天見。
(金關上門,走向卧室門口,敲門,入。)
(卧室中,李美心盛裝坐鏡枱前,正在卸去衣襟上的花與耳環等飾物。)
金:你累了吧?
李:(聞声回身,把一朵花撞落地上,但未發覺,見金來,亟打起笑容,起立。)沒有。
(但忍不住有点感觸,神心甚不自然,因需掩飾,X過身走向窗口。)
金:(望着李,明白她的心情,跟過去,走到李身後。)英心。
李:嗯?
金:你接受的這樣的求婚,將來不会後悔吧?
李:(尷尬,矛盾)你對我太好了!不要這樣說。
(金欲語,又止。然後慢々說。)
金:我要你相信我,這佪世界上,除了我們两佪次外,不会有第三佪人知道我們真正的關係。
李:(感激地望着金。)
金:我到死都不会洩露這佪秘密。
(李感動地走近金,拉住金的手。)
金:我希望我能夠做一佪最好的父親。
(李激動,眼中含淚,但微笑着,点頭,)
(金將室中的大燈關熄,留下床頭的小燈。走向一張床边,拏起床上的枕頭,被单與毛毯。)
(李驚奇地望着,不由自主地走近金。)
(但金已拿了這些東西走出卧室。)
(李走到卧室門口,望着金。)
(金在客厛的大沙法上鋪了被单,放好枕頭,背着身,脫去外衣。)
(李感動地望着金,大知是驚,是喜,還是失望。)
(金回頭望李。)
金:(一笑)睡吧!
(卧室門口,李深切感動地望着金,点頭,回身,很自然地關門,但又覺得不妥,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,又望金。)
(金点了一支烟,悠閒地坐下,并未望着卧室。)
(李軽々地關上了卧室的門。)
(卧室內,李回身,脫下旗袍,披上晨褛,正欲走入浴室,又回身望門口。)
(卧室的門下,有一條細隙,見到客厛的灯光,熄滅了。)
(李望着,思潮起伏,無意地望到跌落地上的那朵花。)
(李慢々走過去,拾起那朵花。)
第二十八塲
景:機場及空中飛機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全体聀演員、送行者、記者。
(送行者將一束花交到李美心手中。)
(同時,另外一些人將花交到金石鳴及其他团員手中。)
(金與李並立,团員等排成行列,與送行者握手,然後魚貫走入候机室。)
(空中,一架客机起飛,遠去。)
第二十九塲
景:舞台面(叠印各地戲院大門)
人:李美心及男女演員、金石鳴。
(舞台上,旅行歌舞团演出的一齣歌舞。——題材、內容、形式另行設計。以不同的角度拍摄整齣的歌舞,其中,有李美心及朱鳳等,并我插有金石鳴和舞台監督等與奮地在台側窺看的鏡頭。)
(但在此齣歌舞次中,叠印下列各地戲院的大門全景:新加坡、吉隆坡、檳城、怡保、曼谷、馬尼剌、台北。)
(每一佪戲院的大門全景鏡頭,本身fade-in fade-out,平均地分別叠印在這齣完整的連续的歌舞畫面之上。)
(一張報紙的特寫,新聞標題是:"旅行歌舞团演出成功,深受各地觀衆歡迎。")
(又一張報紙的特寫,標題是:"旅行歌舞团,提前歸來⋯⋯")
第三十塲
景:機場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全体聀演員、記者等。
(機場大厦門口,金石鳴、李美心及全体团員湧出,歡迎者及新聞記者熱烈包圍。)
(四五佪記者跟着金石鳴在談話。)
記者甲:請問你們為什麼提前回來?
金:(笑容滿面地回答)這佪原因,是一條好新聞!
記者乙:什麼新聞?
金:我太太有了孩子,就快生產了!
記者甲:恭喜,恭喜!
(金轉臉向李美心微笑,挽了李走出机場)
第三十一塲
景:百貨商店
時:日
人:李麗娟、店員、顧客等。
(林麗娟自貨架上取下嬰孩用品多件,包紮起來。)
林:(對一同事)我已経跟経理說過,今天提早下班,去看佪朋友。
同事:沒關係。
(林拏了東西去。)
第三十二塲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林麗娟。
(這是一間普通的分層住宅,客厛中傢俱凌乱,顯然尚未佈置就緒。鏡頭PAN至一間单人卧室,顯然金石鳴與李美心分房而住。在這单人卧室中,金石鳴剛在牆上掛上一張他與李美心的合影,從一張高櫈子上跳下,到底年紀較大,顯得非常吃力疲倦。靠在椅边略為休息。但當他望着那張他與李美心的合影時,又微々笑了,似乎陷在甜蜜的沉思之中。突然,想起了什麼,看一下手錶,急々走向另一間卧室。)
(另一間卧室中,李在佈置房間。)
金:(急入)你怎末可以搬東西!(上前攔阻)
李:(笑了)稍為動々不要緊的。
金:快坐下,不許動,我要去開会了,戲院的人等着我。
李:好。
(金穿了上衣,匆々出。)
(門口,金開門欲出,林麗娟帶了那包東西入。)
林:金先生,美心在家吧?
金:林小姐,你來得正好,我要出去,你陪陪她吧。(回頭叫)美心!
(李出。)
金:(對林)一会兒見。(出了門,又轉身回來)林小姐,請你管住她,別讓她搬東西!
(林及李都笑了)
(金出門去)
林:他對你真好!(回身見两間卧室,門都開着。林望了一下,明白金與李依然分房而睡。轉身望李。)
(李對林点々頭。)
(林發覺李與金之間仍有如此距離,不以為然,走近李,又作規勸。)
林:現在,你不再想到杜子平了吧?
李:(一听到杜子平的名字,突然色変,極不自然。)
林:(望着李的神色,發覚李像是受了震驚)
怎末?(走近李,微笑着勸導)說到了他,你還這樣緊張?過去的事情忘了吧,金石鳴對你這樣好,該心滿意足了。
(李慢々地平静下來,對林点頭。)
林:(把話題岔開)好,別談這些了。看,(打開帶來的紙包)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東西!
(紙包打開,全是嬰孩用品。)
(李展開了笑容。)
第三十三塲
景:旅行歌舞團辦事處
時:日
人:金石鳴、舞台監督、劇務、主要職員四五人。
(歌舞團的主要人員,包括舞台監督劇務等人,圍坐着,金石鳴踱着步子)
舞台監督:團長,這裡沒有外人,有些話我不能不說了,這次我們提前回來,許多團員很不滿意,都認為美心暫時不能登台,我們又沒有準備代替她的人,團体就得停頓下來。
劇務:如果團長的意思是暫時停頓,最好決定辦法,使團員趁早有佪準備。
職員甲:演員方面閒話很多,有些人認為,如果沒有美心,難道我們就不能演出?難道團体就無形觧散?
舞台監督:您預備改編的"教我如何不想他",寫好沒有?
金:這佪?
劇務:聼說你寫了好幾佪月了。
金:(摇頭)這佪現在不能排,非等美心主演不可。
(舞台監督及劇務面々相覷,又望金)
金:(低頭望下,這是我專為美心寫的。
舞台監督:那末,另外設計一些。
金:(終于点頭)好吧,我們另外來排幾佪節見。不過,要是成續不好⋯⋯(面有重憂)
劇務:就算冒險,也得試々。
(金点頭)
第三十四塲
景:戲院(甲)
時:日—夜
人:朱鳳等男女演員、金石鳴、舞台監督、聀員等、台下的觀衆、戲院工役。
(舞台上,尚未裝置,一群演員穿着便裝在排演一佪跳舞節目)
(两佪演員自两边走來,對唱——歌詞及歌舞另行設計)
(金石鳴,舞台監督,指導者及三四佪工作人員,面露不滿)
(金石鳴忍無可忍,起立)
金:停下來!
(台上,排演停止)
金:(咆哮)回去練好了再排!(回身疾走)
(金走出空的戲院客座)
(戲院座上,大約坐了四成觀衆)
(台上已正式演出,仍是上面那齣歌舞,但佈景、服裝、燈光,一切完備,接续上段而演唱)
(台側,金石鳴望着)
(台上的歌舞,PAN至台下寥々觀衆)
(金甚失望,正欲回身走開,戲院聀員來,與金耳語,金急回身走)
第三十五塲
景:戲院後台(戲院甲)
時:夜
人:金、戲院工役、聀員。
(金匆匆走來,接聼電話)
金:喂⋯⋯我是的⋯⋯啊?(緊張,惊喜)我馬上就來!(掛断電話,神色突興奮,轉身即奔向後門,叫他來聼電話的戲院聀員站在一边,金轉身見他,又折囬,拉他的手,也不管對象是誰,興奮地說)我太太進了医院,就要生了!(欣喜地衝出門去)
(那聀員被金的神態嚇呆,慢々才微笑起來)
第三十六塲
景:医院
時:夜
人:林麗娟、金石鳴、李美心、嬰孩。
(医院產房門口的走廊中,林麗娟坐在沙法裡等着,忽有所見)
(走廊一端,金石鳴急奔而來)
(金見林,林微笑指々產房的門,金急想入,被林拉住,金明白,坐下等候)
(林望着金亦坐下)
(金望着林興奮地笑,額上汗珠如粒,也顧不得去擦了)
林:(笑了)您热了?
金:(才醒覺有汗)喔!(掏手帕抹汗)
(林望着金的興奮緊張神色,大為感動)
(金不知道林的後应,只知頻々對林笑着)
(O.S.產房內傳出初生嬰兒的哭声)
(金像是從椅中跳了起來,衝向產房)
(一護士出,示意金"再等一下進去")
(金焦急在門口等着)
(林望着金微笑)
(金焦急地等着,望林,想說什庅,又無話可說,又一護士出,向金表示"可以進來")
(金衝入,但忽緊張起來,有不知如何是好之樣子,望一下林,要林同入)
(林以手势表示:你先進去好了")
(金走入產房)
(產房,是一間分隔成幾間的手術室,一角,一張手術床,李美心躺在床上)
(金走近床)
(李微睁眼)
(金走近)
(李微笑)
(金走到床边,望着李,說不出話)
(李微笑着)
李:一佪女孩子!
金:(不知說什庅好,笑着,說不出話)
(O.S.嬰孩哭声自隔開的一間傳來)
金:(好久才迸出一句話)恭喜你!
李:(伸出手)謝々你!
(金拉住了李的手)
(房門口,林麗娟已入,望着二人在微笑)
第三十七塲
景:金石鳴家
時:深夜
人;金石鳴、舞台監督、劇務、主要聀員
(楼梯口走廊中,金興奮得哼着歌,走上)
(金至家門口,取鑰匙開門入)
(客厛內,金開門入,燈光大閃,金一惊)
(歌舞團的重要聀員,舞台監督,劇務等正坐着等金,見金返,起立)
聀員:美心生啦?
金:一佪女孩子!
舞台監督:恭喜!恭喜!
(大家上前與金握手道喜)
金:(大為欣悅)生了孩子应該送雪茄烟,我沒烟,有酒,大家來喝一杯。(走向酒柜取酒)
(聀只等互相一望,有話要商量,但又不便啟齒,反而僵住)
(金取一瓶酒,又拏酒杯)
(聀員等僵住)
(金取酒來,為大家斟酒)
(聀員等互望,終于决定開口)
聀:金團長⋯⋯
(不等他們開口,金已送酒給他們每人一杯)
金:(興奮地)來!來!
舞台監督:(舉杯)恭喜你!(一飲而尽)
聀員:(略飲,放下杯)團長!(神色嚴肅)
金:喝呀!喝呀!
聀員:不,我們有事要告訴您!
金:(覺得聀員神色不對,笑容慢々收歛,轉望舞台監督及劇務等其他的人)
(其他的人低下頭,沉默)
金:(發覺事態嚴重)什庅事?
(大家面々相覷,聀員起立,鼓勇直說)
聀:剛才散了塲,戲院経理到處找您,您去了医院,就把我找去。他說,我們這次上演,卖座太慘⋯⋯
金:(倔强地)我跟他的合同是包底拆賬,賠錢是我的事,他怕什庅?
聀:他也是這樣說,雖然賠錢是我們團体,但是他怕他的戲院這樣拖着,会冷下去,所以,他要您另外想辦法。
(金聼着,楞住了)
舞台監督:美心不能登台,對于演出,的確影响很大,當初是我們主張演出的,現在知道,美心對我們太重要了。
(金低頭不語)
劇務:我們幾佪人刚才商量了一下,我們实在也沒有辦法觧决您的困難。
聀員:所以,我們願意觧散。
(金大為痛苦,但無話可說)
聀員:演完這一佪礼拜,就辦理結束吧。
(金低着頭,似在点頭,拏着手中的酒杯,注視着)
劇務:(打開皮包,取出大叠賬单,欲交金,又不忍,軽々放在桌上)這些,(無可奈何,難過地指々賬单)都是不能不付的賬单。
(金痛苦地望着賬单)
舞台監督:(起立)明天再詳細商量吧。
(大家都站起,走向門口)
(金仍低頭不語)
(大家開門出)
(金木然呆住,頹然倒在沙法中)
第三十八塲
景:戲院甲門口
時:白
人:金石鳴
(戲院門口的廣告牌、上面貼着"旅行歌舞團公演"的海报,被工人用大刷子洗刷剷除)
(門口,金石鳴悽然而望,終于黯然轉身而去)
第三十九塲
景:金石鳴家
時:日—夜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、女佣、嬰孩。
(李美心卧室中,床上放着打開了的小皮箱,顯然她刚從医院囬來,李正在整理一只摇籃床,把孩子放在摇籃裡)
(孩子閉眼而睡)
(李甜蜜地望着孩子微笑)
(女佣入)
女佣:太太,您刚出医院,還得躺着休息才是。
李:不要緊。我出去了這些日子,家裡乱七八糟,該收拾一下。(望卧室門外客厛中)
(客厛中,鋼琴上,琴旁小書桌上,堆着曲譜,書报,信件等,乱七八糟)
女佣:那些東西,先生不許別人動的。
李:(一笑)唔,你給我收拾房間。(自己走向客厛)
(李至钢琴旁,坐下,着手整理曲譜)
(一叠曲譜下,她拿出一只烟灰碟,碟中滿是香烟頭)
(李笑着拏走烟灰碟)
(另一边,半隻吃剩的麺包,夾在一册歌譜中)
(李又笑着取出)
(她又放好這册歌譜,忽注意到這册歌譜上的字)
(上面,寫着"教我如何不想他""歌舞劇""金石鳴改編")
(李關心地拿起,翻閱)
(李出神地看,大為欣賞,看了幾頁,忽有所憶)
(李回想起她投考旅行歌舞團時,唱"教我如何不想他"一曲時的情形,叠印:李在唱這支歌;金石鳴毫無表情地在听,李在唱;金在記分表上畫了李的素描,并且畫了一襲飄々欲仙的舞衣)
(李甜蜜地笑了,浸沉在感動、欣慰之中)
(卧室門開,女佣出,見李坐在琴前發呆)
(李根本沒有覺察女佣走過,出神地看歌譜)
(女佣走開)
(李打開琴盖,按一琴鍵,試唱一佪音然後默讀歌譜,点着頭)
(脚也跟着歌譜踏起節拍)
(手拍軽敲琴边)
(李看得高興,摆起頭,雖是不出声,也作歌唱狀)
(她索性站起,看着歌譜,想像舞姿)
(她一步跨出,無意地踢倒了地上乱堆着的一堆書,書边,又有領帶,烟灰碟,拖鞋,空酒杯等乱七八糟的東西)
(她又笑了,急々整理這些東西)
(客厛中,已是夜景,開了燈,鋼琴边,已整理得井井有條,乱七八糟的書都收拾得整々齊々,琴盖開,琴椅下放着拖鞋,琴边茶几上放着茶,香烟和乾浄的烟碟)
(李拏着"教我如何不想他"的曲譜,坐在沙發中,看々歌譜,又想像一下舞姿,又望門口)
(大門口,有鑰匙挿入的声音)
(李發覺,急々将歌譜藏在身後,注視門口)
(門口,金推開門,入)
(李微笑着)
(金低頭而入,一抬頭,忽有所見)
(李站起,所笑着)
金:怎末?你囬來啦?
(李笑着点頭)
金:我還預備晚上去医院看你呢。
(李挽着金,走至鋼琴边,推金坐下)
(金見一切收拾乾浄,茶几上有烟茶,地上有拖鞋,大為感動地望着李)
李:換了鞋、喝口茶、抽支烟,看着!
(金不知說什庅好,驚喜不已,望着李)
(李走至厛中,她已佈置好一塊空隙,熟練地边唱边舞,這是金改編了的"教我如何不想她"的第一段,用此曲的曲調,大加改編,変成了軽鬆、複什,而又抑揚的歌舞)
(金大感驚喜)
(李边叫边舞——歌舞另行設計)
(金站起,想說話,李舞到金靣前,又一手將金推倒在沙發中)
(李愉快地唱着,跳着)
(金有所見)
(另一沙發中,放着那册歌譜)
(金恍然而笑)
(李边唱边舞)
(金漸々地從欣喜,変成黯然)
(李興奮地唱)
(金臉色越來越沉重了)
(李未發覺,仍在唱)
(金实在忍不住了)
金:不要唱了!
(李大驚,歌舞憂然而止)
(金背過臉去)
(李大驚,走向金)
(金低頭,双手掩靣)
(李走近金,坐在地上,挨近金)
李:我唱得不對
(金摇頭)
李:我跳得不對?
(金仍摇頭不語)
李:那末⋯⋯(嚇呆了)
金:(轉過臉)現在什麼都完了!還唱給誰聼?
(李莫名其妙,驚呆)
金:(眼淚奪眶而出)團体已経觧散了!
李:(大為震驚)啊?
金:(掏出一大叠賬)我什麼都沒有了,袛留下這一叠欠賬!(將賬猛擲茶几上)
(李驚慌,呆住)
(金慢々起立,慢々走回自己的卧室)
(金的卧室中,金入,未開燈,他像佪魅影似的慢々走入,慢々坐在一張靠椅中)
(金痛苦地低下頭)
(門口,李入)
李:(奔至金身边,伏金身上)不!你什麼都有的!你有我!你有孩子!你有我們的這佪家!(伏金身上)石鳴!(哭)
(金望着李,慢々伸出手臂,抱着李,一手撫摸李頭髮)
(李慢々抬起頭,滿臉是淚,望着金)
李:石鳴!(用力地抱住金)我一直對不起你,因為,以前只有我需要你!現在,不但我需要你,你也会需要我了,是不是?石鳴!我們結婚一年了,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我爱你!現在,我才說這句話,你不会恨我吧?石鳴!我爱你!我爱你!
(金淚下,但慢々地能到欣慰而微笑)
(李伏在金懷中,二人緊々地擁抱着)
李:讓我們從新開結!你的事業不会完的!我們從新開頭。
(二人慢々鬆手,對視)
李:還有,也讓我們的婚姻重新開頭)
(金感動地望着李,二人又緊々擁抱在一起了)
第四十塲
景:金石鳴家
時:日
人:女佣、女孩(約一歲)
(客厛中,鋼琴書桌等已経不見了,佈置得煥然一新,鏡頭PAN至金石鳴卧室門口,門開着,見到裡面不再是一間卧室,而是金石鳴的工作室,鋼琴、書桌,佈置得井井有條,鏡頭又拉PAN至李美心的卧室門口,見到室內已並置两張床,一边,是小孩床)
(卧室的陽台上,小孩在地上爬着玩,女佣坐在一边陪伴着,陽光普照,顯得溫暖和煦)
第四十一塲
景:咖啡館
時:日
人:李、趙
(一家咖啡館中,李美心和老趙,據桌而談)
趙:這一張夜縂会的表演合同,是前所未有的。這樣優厚的條件,就是外團最著名的表演團体也不過如此。我跟你是老朋友,所以我才這樣奔走。
李:現在我不是計較待遇,最重要的一点,是在合同上寫明,每一次我表演,一定要金先生指揮楽隊。
趙:這一点⋯⋯
李:要是這一点不能同意,我就不簽。
趙:好吧,我尽力办到,不過,夜縂会裡需要的節見,你是知道的。正統的歌舞,不会受人歡迎,最好是帶点挑逗性,刺激性⋯⋯
李:這佪我知道,你放心,就是金先生自己願意把他寫的歌拏出來,我也不肯在夜演会演唱來糟X他的作品的!
趙:(尷尬地笑)是的是的!
李:那就没問題了。(起立欲走)
趙:(亦笑着起立)還有一件事。
李:嗯?
趙:有人來信問起你。
李:(知道趙說的是杜子平,突然臉色沉下)問起我的人太多了,金先生的歌舞團停辦了一年,還有不認識的觀衆寫信來呢!
趙:(討了没趣,只得賠笑)是的,是的!
(李点頭,走)
趙:再見,李小姐。
李:(已至門口,又囬身,正色地,糾正趙)金太太!
趙:喔,⋯⋯是。
(李一笑⋯走)
第四十二塲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。
(金石鳴的工作室中,李與金在談話)
李:那家夜縂会堅持非要你去指揮不可,看樣子,要是你不答应,我的合就簽不成了。
金:(臉色抑鬱)哦。
李:(勸慰)夜縂会表演有什庅不好?外國第一流的歌舞演員,都経常在夜縂会表演的。
金:(無可奈何地淡々一笑)
李:(明白金的心情,不喜歡李出去工作維持家庭,她体貼地挨近金)我們是不分彼此的,你的事業就是我的事業,我的工作就是你的工作喔!
(李的手緊々拉住了金的手)
第四十三塲
景:夜縂会
時:夜
人:金石鳴、李美心、経理、老趙、朱鳳、王大成、王友、男女客、待役、楽隊等。
(夜縂会的音楽台,一陣急鼓,一声箩)
(経理走至麥克風前報告)
(金石鳴走上楽台,接替指揮)
経理:各位來賓,當年紅遍這東南亞的旅行歌舞團的台柱李美心小姐,給各位帶來了眼福跟耳福,今天開始,每天晚上在這裡表演一佪節目,她的歌舞天才我們都是早已聞名,而且等待了很久的!現在,我非常榮幸,特別介紹李美心小姐!(手臂一揮,指向楽台边的出㘯門口,楽声急起)
(李美心出㘯,边唱边舞,唱的是"天使與魔鬼",歌詞的內容是:"我是天堂的天使,帶來純潔、光明,但是,我又是地獄裡的魔鬼,誘惑人們墜落⋯⋯"
她一佪人我,忽作天使状,忽作風騷女郎卖弄風情状,歌詞也一会兒幽雅,一下又変得極野,內容俏皮風趣,並挿入一些脫衣舞的動作,正待脫衣時,卻又変作"天使")
(座上男女客出神地欣賞,其中有老趙)
(李边唱边舞)
(金石鳴在指揮楽隊)
(李边唱边舞)
(李仍唱同一歌,但衣服已改変,顯示她在此表演已有若干時日)
(座上,賓客滿座)
(李边唱边舞)
(李仍续演唱此一歌曲,衣飾又変,盖她在此表演又隨若干時日)
(這間夜縂会的地方擴充開來,賓客多了一倍,可見李之節目大受激賞)
(李边唱边舞)
(李续演唱此曲之不段,衣飾又変,又隔了相當時日了)
(座上賓客滿座,畧有許多人擁挤地站在後边)
(李演唱畢)
(滿座掌声雷動)
(金指揮畢)
(李鞠躬而退)
(滿座掌声不絕)
(座間,朱鳳及富商王大成、王之友人二三在座,王及友大為讚賞,激烈鼓掌,朱君侍耳語,侍者点頭走)
(金石鳴止走下楽台,侍者上前耳語)
(金走向朱鳳座)
(王及友人起立迎金,金來,與朱握手)
朱:(介紹王等與金)這位就是我從前的團長金石鳴先生,這位王大成先生,我的未婚夫⋯⋯
金:(與王握手)喔!(對王及朱)恭喜,恭喜!
朱:這位陳先生、張先生,都是大成的朋友。
王:金先生,請坐。
朱:今天我們到這兒來,不僅僅是來捧美心的㘯,還有事情找你商量。
金:什麼事?
朱:大成有事要跟金先生請教。
金:不敢當。
朱:他一向是做房地產的,但是對於音楽歌舞很有興趣。
金:喔,好極了。
(王笑着,有一点傻頭傻腦)
朱:他有一家戲院,想办一佪歌舞團,経常上演。
金:那我們是同行了。
朱:不但是同行,他還想請金先生跟美心参加,請金先生來領導。
金:(考慮)這佪⋯⋯
(李已換了衣服,走來)
(王、王友、金起立)
朱:(對王及王友)我們的主角來了!
李:小鳳,好久不見了!(與朱握手)
金:(給李介紹)這位王先生,想办歌舞團要我們参加。
李:喔!
朱:詳細的办法,你們談々吧,我是不懂的。
王:(向反示意,友取出一叠計劃書)拏出來給金先生看々。
友甲:(取出計劃書)這是我們的計劃書。(將計劃書交金)
(金拏過計劃書,仔細看)
第四十四㘯
景:金石鳴家
時:夜
人:李、金
(卧室中,金與李已搬成了双人同住的卧室)
(李坐梳裝枱前對鏡卸裝,臉上塗上冷霜)
(金坐在沙發中,仍在看王大成的那份計劃書)
李:既然有這樣的机会,當然答應他們,不管办得好不好,有没有發展,至少——(轉臉向金)你的東西,有機会拿到觀衆靣前,你寫,我演。
(滿懷希望地笑着,走向金)
(金微笑点頭)
李:(走近金,接近金)你特別為我寫的"教我如何不想她",就可以搬上舞台了!
(金点頭)
(李笑着,偎依金)
(金伸手抱住了李)
(李把臉按上金的下顎)
(金發覚李臉上搽滿了的冷霜沾滿了金的下顎和衣領)
(两佪人望着大笑起來)
第四十五塲
景:酒楼
時:夜
人:朱少、小喇叭、李美心、金石鳴、王大成、王友、鳳凰歌舞团团員、杜子平。
(一間酒楼上,用屏風隔出的一角,入口處,牌子上寫着"鳳凰歌舞团"字樣)
(席設三桌,尚未開席,男女客散坐)
(金及李來,朱鳳及王大成上前迊入)
朱:今天也算是我們的成立大会,我給你介紹我們全体团員。
王:(對已到的男女客)金石鳴先生,李美心小姐來了!
(衆客起立迊上)
(朱引李及金入,與客——握手)
朱:美心,過來,這兒有一位你想不到女朋友!
李:誰?
朱:你看!
(朱拉李至一角,拉出一人見李)
(李望着)
(朱拉出小喇叭來)
李:啊!小喇叭!
小:美心!
(二人握手)
李:幾年不見了!
朱:現在又在一塊了!
(金走過來)
李:(對金)這是我的老朋友小喇叭!
(金與小握手)
小:(一望便知)金先生!
朱:我們這佪团体由金先生領導,一定成功。
小:久仰,不過,金先生,她們叫我小喇叭,实在我只会跳不会吹的。
(李、朱、金等笑)
(李無意地轉身)
(在幾佪人身後,有一佪人站起,那是杜子平)
(李大惊)
(杜走上)
(李大受震懾,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)
(杜已走上,微笑着)
朱:我把杜先生也請來了,他刚從日本囬來,本來打算自己办一佪团体的,這裡的人才,我們一纲打尽了!(笑着)這位是金先生。
(金正在杜前,金與杜握手)
金:(以為杜不認識李的)李美心!
(杜上前,與李握手)
(李緊張地望着杜)
(杜微笑望着李)
(杜正想說話,李立即轉身,藉詞避開)
李:小喇叭,來,我們來談々。(避開杜,挽着小喇叭)這幾年怎末樣?
(杜望着李,呆了一下)
(王大成過來,請全入席)
(杜望着李那边)
(李拉着小喇叭坐下,偷看杜)
李:(對小)我們一塊住,(望筵席)坐那边去!
(拉小走向离杜两站之處,最遠的一桌)
(杜微笑而望)
(席已開,三桌上坐滿了)
(朱鳳起立,向大家舉杯)
朱:今天是我們鳳凰歌舞团正式成立,從今天起,我們是一家人了。(推坐在她旁边的王大成,王亦起立)我們敬大家一杯!
(全体起立,同飲)
朱:現在請金石鳴先生對大家講話。
(金與李並坐,金問言,持杯起立)
金:在這佪地方,我不会說話,到了排演的舞台上,我的話就多了,希望大家多々合作,我敬大家一杯。
(大家起立,拍手,同飲)
(李亦持杯起立)
(另一桌上,杜子平持杯起立,望着李,作"我敬一杯狀")
(李見杜,感到極不自然,故意避開視綫)
(大家喝酒後,坐下)
(金及李坐下)
(杜亦坐下,望着李微笑)
(李又見杜,又把視綫避開)
(杜仍凝望着李)
(李見杜,轉向金)
李:我們先走吧!
金:(詫異)為什麼?
李:我有点頭痛。
金:(覺得不好意思先去,有点為難)呃?也好!
第四十六塲
景:車中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金石鳴。
(一輛"的士"中,金與李並坐)
(李面色況滯,有話要說,望一下金,金也望下李)
李:(終於開口)我覺得我們参加這佪团体有点犯不着。
金:為什麼?
李:我們能不能退出算了!?
金:啊??
李:嗯?⋯⋯(想不出適當的理由)我覺得,一來,王大成是佪外行⋯⋯
(金詫異地望着李)
李:(也望着金,但怕他的凝視,避開視綫,低頭)二來,(想出了理由)你不会習慣這樣寄人籬下的工作。
金:不用顧慮太多,(伸手拉李的手)只要能够照我的理想去做,不管是別人的团体,還是我自己的,我都一樣,這也是我們的事業,你不是說過,有這樣的机会,我特別為你改編的歌舞,就可以搬上舞台了!
李:不過,我没想到⋯⋯
金:没想到什麼?
李:(說不出來)我⋯⋯我覺得不太好⋯⋯
金:(微笑地安慰李)既然一切都說好了,不能臨時変卦,雖然是別人的团体,我們也要把它當做自己的事業來幹,這樣一佪团体,縂比你在夜縂会裡表演好得多。
(李無話可說)
第四十七塲
景:戲院(乙)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杜子平、金石鳴、朱鳳、小喇叭、鳳凰歌舞团团員。
(鳳凰歌舞团的演員們,排列着站在台上)
(金石鳴開始指導排演"教我如何不想他"歌舞劇)
金:現在我們開始第一幕,這是一佪热鬧的場靣,是海滩的景色,男々女々,有的在水裡游水,有的在沙滩上玩,男女主角就在這佪軽鬆活潑的氣氛之中遇到,而且一見鍾情,一開始便是热鬧的音楽和合唱,現在先試一演音楽!(指揮台下的楽隊)
(楽隊開始演奏)
(台上,李在演員行列之中,望到台下)
(台下,杜子平站起,吹着喇叭,一边望着台上的李)
(李心神不安)
(杜用力地吹着喇叭)
(喇叭声刺在李的耳隙)
(喇叭的特寫)
(李的特寫)
(金指揮衆演員排列地位,大家依循走動,但李却呆着,仍無知覺)
(喇叭的特寫)
(站在李身旁的演員推李一下,李才警覺到她應跟着音楽声走動)
(金指揮演員們合唱)
(杜的喇叭停下,凝望着台上的李)
(李避開視綫,與男主角相對走來)
(金指揮男主角開始独唱,男主角開口遲了,没有跟上,金揮手,楽声停)
金:再過來!(指揮音楽從合唱完畢後開始,命男主角與李单独排練)
(男主角開始独唱,唱了两句,又唱得不對)
(金急揮手,楽声又停)
金:休息一下再來!
(衆人走開休息)
(金煩燥地坐下)
(楽隊的人也散開休息)
(金一心翻閱楽譜)
(李在台側一帆布椅中坐下休息)
(杜子平不知何時已走到李身旁)
杜:美心!
(李轉臉,見杜已在她身旁坐下,大為緊張,但又不能形於色)
李:(敷衍地)你的確進步了許多!
杜:謝々你!(一笑)
(李又背過臉,不想與杜多談)
杜:美心!
李:(並不看杜,背着臉)嗯⋯⋯?
李:(動也不動)没有!
杜:(好像自言自語)我知道我們縂会見面,又会在一起的。
(李听這話,很激動,但裝作冷漠,不願使杜看到她的反應)
李:(克制了自己,顧左右而言他,站起,對台下的金大声說話)怎末樣?再試一遍好嗎?
(台下,金正和朱及另外幾佪助理導演在窃々私議,似在商量什庅)
金:(對李)明天再排吧!
李:為什庅?
金:我們要商量一点事情。(說完不理李,與助導及朱軽声商量)
(李回身,往後台走)
李:(對白上正在休息的其他演員)他說明天再排了!
(衆人均感詫異,紛々散去)
(李走向後台)
(杜見李走,亦隨行)
第四十八塲
景:戲院(乙)後台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杜子平、演員多人。
(李自舞台上走入後台,入化妝室)
(化裝室中,衆演員紛々取外衣及手袋等,預備探問滿息离去)
(李至一角,取外衣披上,又至化裝枱边去㧱手袋)
(李伸手㧱手袋,另一隻手伸來,拉住了李的手)
(李拍頭)
(那人是杜子平,微笑着)
杜:(慌張,尷尬)我⋯⋯我要囬家了。
杜:等会兒我送你囬去好了。
李:不!(以嚴肅的態度來拒絕)石鳴等着我的!
杜:我去跟他說好了!(囬身就走)
(李急了,一把將杜拉住)
杜:(趁勢挽住了李)那末,我們一塊兒走。
(李還想拒絕,并想挣脫,已被杜挽住了手臂,有演員多人走過,李不便這樣做,怕引人注意)
杜:走吧!(挽着李就走)
第四十九塲
景:戲院(乙)後巷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杜子平、朱鳳。
(杜挽着李從戲院後台門口走出)
李:(還是不肯與杜同行)我們有話慢々再談好了,反正我們天天見面的。
杜:很多人在一起,我們没什庅好說的。
李:(实在急了,有点惱怒)那末,你想怎樣?
杜:(被李這樣一問,反而說不出話來,只得賠着笑臉)三年了,你知我想你多厲害!
李:(色嚴詞正)你要知道,我是有了丈夫,有了孩子的人。
杜:我當然知道,我什庅都知道,也許你不肯承認,也許你自己也不明白,可是,我知道你的真心。
(李窘極,知道推不開杜,又用好言軟語)
李:你知道就好了,有話慢々談,今天没有空!
杜:(也覺得没有办法了,很近李,對李微々点頭)
(戲院的後門忽開,金及朱出現)
(李與杜望見金及朱來,李不大自然,杜則毫無所謂)
朱: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呢?
李:我在等石鳴呀,(走近金)為什庅今天不排下去?
金:我們刚才在商量換人。
朱:這佪男主角担當不下來。
李:那怎末办呢?
朱:我是完全遵從金先生意思的。
金:(望々李及杜)我還要好々的考慮。
李:(走上挽金)我們可以走啦!
金:好!(對朱)明天决定吧!
李:(對朱)明天見!(挽金走)
(金囬頭望杜)
(杜目送李與金去)
第五十塲
景:百貨商店
時:日
人:李美心、林麗娟、其他店員、顧客等。
(李來訪林,二人在柜台边一角談話)
李:我每天要跟他見面,他要是X這樣纏着我,縂有一天石鳴会知道的。
林:(点頭,感X)杜子平太不顧大体了!
李:我不能讓石鳴知道!(忍住淚)不能讓他受這樣的刺激!
林:(同情地望着李)
李:袛有請你帮我忙,想法子劝々他。
(林点頭)
李:(還想說什庅,見有客至)我走了!(囬身走)
(林同情地目送李出)
(顧客發覺林呆着,走近林,軽々推林,林才警覺湏招呼客人,才又堆着笑容轉向顧客)
第五十一塲
景:戲院(乙)
時:日
人:金石鳴、李美心、朱鳳、小喇叭、杜子平、鳳凰歌舞团团員。
(金石鳴從後台走至舞台正中,向助理導演及散坐談話的演員們說話)
金:好!今天我們再開始排演!(㧱着歌譜,走下台,與楽隊交談)
(後台边,李美心匆々走出,朱及小喇叭則已換好練舞的衣服,李則剛到,一起走來)
李:換人的事怎末樣?
小:(搶着開口)刚才我問小鳳,不肯說。
朱:(對李)你問金先生好了,五分鐘以前才决定的。
(金在台下與楽隊交談,見李至)
金:快点!我們開始了!
李:換了誰呀?
(金笑着,指台上一角)
(李轉身望台上一角)
(台上一角,杜子平正襟危坐,起立向李一笑)
(李呆住了)
金:美心!
(李轉身望金)
金:杜子平是佪天才,我相信他!
(李不知如何是好,啼笑皆非,無站可說)
(金轉身指揮楽隊)
金:預備!
(台上衆演員急々站好了地位)
(李却呆着)
(金指揮楽隊)
(開始演奏)
(李呆着,楽声起,她無可奈何,走到應站的地位,合唱起,杜走出,独唱)
(李走出,李接杜唱)
(李及杜二人對唱)
(金興奮地指揮着楽隊)
(李及杜边走边唱,杜伸手搂住李)
(杜的手臂緊々地搂住了李)
(李向杜白了一眼)
(杜向李一笑)
(李與杜同在唱,李無可奈何,伸手要推開杜的手臂)
(杜的手反而揑住了李的手)
第五十二塲
景:小飱室
時:夜
人:林麗娟、杜子平、其他客人、侍役。
(林麗娟臉色嚴肅地說着話)
林:你不應該再這樣對她!你應該同情她!尊重她!你不能破壞她的婚姻!
(杜坐在對面抽着烟,似在沉思,听到這裡,忍不住開口)
杜:她的婚姻?哼!(冷笑)她跟金石鳴根本沒有爱情!這種婚姻,是買賣式的婚姻!
林:你没資格說這樣的話!
杜:為什庅我没資格?我太了觧美心了!她跟金石鳴結婚,袛為了两佪原因,一來,是向我报復,需要一佪掛名的男人,二來是她要工作,需要一佪経理人!
林:你不能這庅說,你先問々你自己,你不够資格爱她,你不够資格做一佪丈夫,你更不够資格做一佪父親!
(杜听到"父親"两字,若有所悮)
林:所以請你死了這條心,請你讓美心過得好一点,千萬破壞她的家庭!
(杜根本已听不下去了,一心在咀嚼"父親"這两字的意義,他似乎明白了)
第五十三塲
景:戲院(乙)
時:日
人:金石鳴、李美心、小喇叭、杜子平、鳳凰团員。
(舞台上,排演告終,衆演員散開,金從台下走上台來)
金:好!排演到此為止,一切都對了!
(台上,李囬身,與小喇叭等演員走向後台)
(杜望一下李,至一X布X,㧱了外衣,轉望後台走去的李)
(李的背影已入後台去)
(杜望台下)
(金持楽譜等走下,坐下休息,取啤酒飲)
(杜走向金)(其他聀員忙碌地來往)
(杜走近金,亦坐下)
金:來一杯!
(杜点頭,取一空杯,金為斟酒)
杜:排演滿意嗎?
金:(点頭)至少對於你,我非常滿意。
杜:謝々你的提拔。
金:這一次請你担任男主角,老实說,是很冒險的,雖然我知道你在日本研究音楽,可是研究是一件事,演唱又是一件事。
金:(喝了一口)你可知道我憑那一点才挑选了你?
杜:不知道。
金:(又喝啤酒,得意微笑)因為你的氣質跟美心相近,說得明顯一点,你跟美心非常相配,在演出上可以有很好的效果。
杜:(微笑)你的覌察,我很佩服,所以,我一直很想多接近你,多學一点。
(金得意,微笑,又喝啤酒)
杜:你的作品,我也看得很多,幻想丰富,我以為你是一佪放浪不羈的人,想不到你跟美心結了婚,還是一佪有家室的人。
金:(大笑)大概我這佪老光棍出了名了。
杜:听說你們已経有了孩子?
金:是的!(興奮地掏出衣袋裡的皮夾,給杜看)
(皮夾中放着一張小女孩的照片)
(杜細看照片)
杜:幾歲了?
金:下佪月滿三歲。
杜:哦!(正欲交囬照片,却又忍不住又㧱起看,并且細心端詳,思量)
(李走來,見二人,呆住,不敢走近)
(金見李)
金:(對杜)我囬去了!
(杜只得交囬皮夾,金匆々X入衣袋,起立,走近李)
(李望着杜,與金走)
(杜出神望着二人去,陷入沉思中)
第五十四塲
景:金石鳴家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女孩(約三歲)金。
(卧室中,只開着一盞小枱灯)
(李坐小床边拍小孩入睡)
(李顯然心不在焉,時々痴々呆々地出神,終於忍不住,站起,走出卧室)
(金的工作室中,金還在修改楽譜)
(李走來)
金:(頭也不抬)你先睡吧,我還想再做最後一遍修改。
李:唔!(但是她不肯X去,有話想問金,又不便問,踌躇着)
(金埋頭工作)
李:(不得不開口)今天你跟杜子平談些什庅?
金:没什庅。(仍不抬頭)
(李只得轉身欲走)
金:(忽抬頭)喔,我告訴他,這一次决定要他担任主角的原因。
李:什庅原因?我怎末不知道。
金:你自己不覺得,覌衆会知道的。
李:什庅道理?
金:他跟你非常相配,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!
李:(緊張)哦?
金:這樣,對演出的帮助很大。
李:(安心了許多)哦⋯⋯(引起感触,似在沉思)
金:(望一下李)早点睡吧,你要多点休息,準備演的。
(李点頭,出)
第五十五塲
景:戲院(乙)
時:夜
人:
(舞台上下着幕,音楽在响)
(坐上已有八九成,仍有覌衆入座)
第五十六塲
景:戲院(乙)後台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杜子平、金石鳴、其他演聀員。
(李美心的化裝室中,李正在化裝)
(敲門声)
李:進來!
(進來的是杜)
杜:早來啦!
李:嗯!
(杜踌躇了一下,四望無他人,關上門)
(李惊慌地望着杜)
杜:美心!(走近李)
李:嗯?(下意識地躲避杜,站了起來)
杜:(伸手拉住了李)我要問你一件事。
李:什庅事?
杜:你的孩子幾歲幾佪月?
李:(大吃一惊,但力持鎮静)你問這佪幹什麼?
杜:也許我有權利問的!
李:胡說!
杜:金先生已経告訴了我!
李:(不信)什麼?(竭力摇頭,說不出話)
(杜望着李,明白了点頭,伸手拉住李)
(杜用力拉住李,逼視着李,突然,將李緊々抱住)
李:(已沒有氣力說話,只迸出極軽微的呻吟声)子平,不要,不要這樣!
杜:美心!我不能再這樣拖下去,我忍不住,我受不了!不要怕,現在還來得及,我們就老々实々告訴金石鳴,告訴他,我爱的是你,你爱的是我!我是你孩子的爸々!讓我們在一起,讓我們痛々快々的活下去!(緊々抱住李)
(李伏在杜懷中,淚下)
杜:美心,美心!我知道對不起你,可以⋯⋯我爱你!(發狂似的,擁李而吻)
(李突然鼓足氣力,猛力推開了杜,衝到門口,開了門)
(化裝室門外,金呆立着)
(李望見金)
(金呆着,像一尊石像,毫無表情)
(李知道刚才化裝室內的話,金已听到了,她望着金,楞住)
(金呆望着李,痛心至極,眼中含淚,摇々欲墜)
(李僵着,無話可說)
(二人對視,一言不發)
(杜慢々走出)
(金見杜出)
金:(竭力振作,對李)要上場了,快点!(說完走開)
第五十七塲
景:戲院(乙)
時:夜
人:舞台上的演員
(前奏曲声中,舞台上幕起,"教我如何不想他"歌舞劇開始,大合唱声出,佈景作海滩景,泳裝演員來往着)
第五十八塲
景:戲院(乙)後台
時:夜
人:
(前台歌声楽声中,李美心化裝室門外,催場聀員敲門)
職:李小姐,還有三分鐘!
(化裝室內,李已化好裝,換好衣服,呆坐在椅上出神)
李:來啦!
(鏡推近李,李思潮起伏,終於站立而出)
第五十九塲
景:戲院(乙)
時:夜
人:李美心、杜子平、金石鳴、朱鳳、小喇叭、鳳凰团員、覌衆。
(台上,"教我如何不想他"歌舞劇演出中)
(杜出場,独唱)
(李出場,独唱)
(杜與李對唱)
(佈景移動,李及杜合舞)
(台下,滿座的覌衆,屏息欣賞)
(楽隊在奏着)
(金在指揮)
(台上,継续表演)
(這段歌舞的內容,是男女主角,遭受壓力,不能結合,但是二人改裝,裝成入水的潛水人,在水中相X,對唱)
(台下,覌衆屏息欣賞)
(金指揮着楽隊)
(台上継续表演)
(杜緊々搂住李跳舞)
(李望着杜)
(杜湊近李,作接吻狀)
(李思潮起伏,內心痛苦,偷望台下楽隊)
(金在指揮)
(李望金)
(金嚴肅的面,毫無表情)
(李與杜挨近,合唱)
(杜凝望着李)
(李避開杜的眼光,再望金)
(金額上汗如雨下,眼中含淚)
(李忍無可忍,轉過臉,不再望金)
(李及杜又轉入另一景,二人至森林中,舞女們扮作群雀,為二人歌唱,二人舞,舞女們大合唱)
(杜凝望李)
(李時々躲避視綫)
(李走向一大鵬鳥,騎上鳥背)
(這隻鳥用机關佈景,使之飛之上天,李騎上鳥背,坐在一小方軟墊之上)
(台側管理佈景的技工,開始旋動繩索,使大鳥上升)
(李騎大鳥上,杜自一边走來,二人合唱或對唱)
(李望着杜)
(杜望着李)
(李望着杜,冉々上升)
(杜走至鵬鳥下)
(李忽鼓勇,將鵬鳥两边的繩索拉脫)
(繩索圈很緊)
(李用足力氣拉脫)
(繩索漸々脫開)
(李手掌勒出血來,血流下)
(李猛力拉脫)
(繩圈脫開)
(李騎着的大鵬鳥,從三丈高墜下,壓在杜頭上,杜立即倒地,李亦墜地,正躺在杜身旁)
(大鳥下裝置的一枝鉄条,正插入杜的頸項)
(惊叫声,慌乱声大起,楽声驟止)
(覌衆大惊,紛起座覌看)
(台上舞女大叫,乱成一片)
(金見出事,惊呆)
(台上,聀員奔來,圍集)
第六十塲
景:金石鳴家
時:夜
人:金石鳴、女孩(約三歲)
(一張报紙的特寫"鳳凰歌舞团血案,男主角杜子平被壓重伤殤命,女主角李美心受嫌蓄意謀殺⋯⋯")
(這張报紙置茶几上,鏡PAN至钢琴,金在弹着幽怨愴涼的曲調,小孩坐在琴边小椅中,听着,無意地爬上钢琴,望見琴上放着的一張李美心的照片)
(金亦望照片,轉臉向小孩,琴声止)
孩:(指照片)媽!媽!
金:你長大了要記住媽々!你媽々是一佪天才!你媽々也是一佪偉大的母親!
(鏡推自李的照片,"教我如何不想他"結尾的大合唱和楽声漸起,以至終結)
(劇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