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鳳仙

—本事—

四十年前，故都有名妓小鳳仙，艷名噪極，鳳原Ｘ浙江錢塘，幼隨父母流寓京都，突遭家變，父爲袁世凱所殺，母尋憂死，乃淪落爲技，性豪爽，好濟人急因有俠妓之稱。北洋軍閥，無不以一交小鳳仙爲榮，然鳳有感於國難家仇，遇之落落，Ｘ傷心人別有懷抱也。

一夕有偉丈夫獨訪小鳳仙，鳳一見卽知非常人，逾格接待，客自稱從商，鳳殊不信。翌日以來，乃親展紙筆倩作聯，客立書「不信佳人終薄命，從來俠女出風麈」，下款署松坡，鳳始知其卽爲名震一時之蔡都督，不禁傾心，然不明其何以寛甘受袁世凱Ｘ糜、且稱應召翊讚帝業，殊與平日耳聞有異。詢之不得要領，芳心Ｘ惑。

蔡諤佯狂玩世，組「消閒會」，假小鳳仙粧閣邀宴帝制派人物，席間大談帝制，蔡非但隨聲附和，且慷慨激昂，更勝儕輩•小鳳仙聞之，抑鬱不快，席散後獨留詰之，蔡僞作沉醉，自稱開國元勳，小鳳仙知其深沉不露，疑不能釋，乃嚼舌明志，血濺羅裳，蔡太駭，感其壯烈，乃Ｘ吿素志，是夜滅燭留髠，遂訂嚙齒之盟。

蔡沉緬酒色，監觀者據實報袁，袁殊不信，ＸＸＸＸ不稍替，蔡終無異狀，惟花天酒地，日處溫柔鄉裏，似眞己壯志消衰矣。蔡夫人婉轉進言，蔡怒詈之，夫婦反目，蔡更從此不歸，且聲言離婚。一日，攜小鳳仙遊公園，蔡夫人追踪之，與蔡扭打，小鳳仙驚走，蔡隨之，夫人悲不自勝，乃署仳離之券，單身赴津，乘輪赴滇。一時消息傳遍都下，袁世凱聞而竊喜，以爲蔡眞個無所作爲矣。

袁子乃寬，覬覦小鳳仙不得，乃在袁前進讒言，指蔡僞裝，陰與雲南私通消息，袁本疑懷未盡釋，乃下令査抄蔡宅，蔡居小鳳仙處，聞訊置之，果無所獲，但被搜去小鳳仙照片一張，翌日由內務Ｘ長送囘，並聲明搜査之舉事出誤會，力慰之，蔡表面豁達、心知袁實忌之甚，Ｘ思伺機擺脫，小鳳仙乃爲之定計。

無何，小鳳仙獲子，蔡爲之大張盛宴，都中權要俱集，帝制派份子更聞風而至。戒備乃稍懈。席半蔡跪言如厠，易服自邊門出，逕乘車至天津，是夜登輪歸赴日轉港卽於雲南起義反袁。

袁悉蔡脫走。拘小鳳仙責之，鳳侃侃而言、略無懼色，謂蔡可負夫人，寧不能棄一妓。袁無以折，乃釋之。帝制進行方劇，雲南護國軍通電討袁，蔡任第一軍總指揮。義旗旣舉，四方響應，鄒中人心興奮。小鳳仙喜極不寢，燈下視蔡像，默祝早日重見，夜果入夢，英雄美人雖未重諧良緣，而夢魂己通矣。

——劇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