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天本事
少年徐光耀,性愛虛榮,處身酒綠燈紅中,揮霍無度,積債至巨,其父徐某,蜚聲商界,年老多病。光耀度其父如死,遺產必巨,因之不務正業如故,置大好光陰,賭博女人中。
一夕,其父心臟陷落,將死,家人以電吿之,光耀方賭博,匆匆而返,得與父作死別,然其父因屢年商業失敗,早巳蕩然無產,光耀得此消息,大驚,啓視老父銀箱,盡借據之類,始知希望於老父之事吿絕。
父旣死,各債主羣向光躍催理債務,光耀無以答,其故居大廈,亦早受人封閉以理其父還債。乃遷出故居,投居一小公寓中。茫茫前途,不知如何解决
其女友唐蘭,爲一交際花,所業雖賤,而居心至善,與光耀相處年餘 頗知光燿爲一有才能之男子,因之私窃愛之。知光耀陷苦境,乃時來相慰,勸其歸正途。
光耀因舊債未淸,大受舊日酒肉朋友之奚落,心竊恨之,報復之心,無時或已,然而處境如此,亦唯恨恨而已。
一夕,唐蘭偕光耀赴舞會,於會中識一衣飾樸潔之少女,光耀初不注意之、及唐蘭吿以此係澳門巨富孫某之獨生女芝英,光曜忽態度大變,向此天眞樸實之少女頻施殷勤。
光耀自識芝英,與前判若二人,不但不復處身歌台舞榭,抑且摒棄烟酒,態度衣飾皆趨樸實。時約芝英於課後觀影散步,所談皆文學,芝英心遂傾之。
人皆其奇耀之驟變,獨唐蘭不之奇,反爲光耀憂。一夕唐蘭來其公寓作別,將遠去異鄕,並囑珍重而別。
芝英家不在港,平時寄宿學校,週末則往姑母處,寒假至,芝英返澳省父。二人依依惜別,芝英愛X之心已顯然矣。
是夕,光耀正待睡,忽電話鈴震,知芝英來電,謂其父來電,囑光耀伴其女同返澳門,X老人欲一見此未來之佳婿也。
翌日,光燿遂與芝英同返澳門。孫父默察光耀一切,光耀知之,拘謹爲事,不露其居心,居三日,老人亦頗喜其人。光耀辭欲行,芝英囑于假期中多多來函,老人亦贈言珍重。
光耀與芝英熱戀之消息,己傳於社交界中,昔日友人又羣向光燿包圍。光耀宿怨已除,心中稱快,一夕,與友人自俱樂部出,忽見唐蘭與一大腹X在,遙遙招呼,領首示禮。
是夕,唐蘭來小公寓見光耀,X以近况,並謂己已下嫁星加坡某富人,生活已趨安定,然念念不忘者厥惟光耀之未來。光耀謝之。二人遂別。
次晨,光耀將赴唐約,忽一少女來訪。諦視之,則爲芝英,蓋芝英已盡棄樸素,趨向峙髦,此固固少女X入情X之表現。芝英不耐獨居澳門,寧來港,蓋欲與光糧耀時相過從也,光耀知芝愛己之深,又見其美艷如玉,不禁自慚卑惡,然念及世態炎凉天良又復掩沒。必欲得芝英爲婦,以奪其父之遺產
芝英與光耀結婚焉,而出於光耀之意外者,厥惟孫父並無嫁奩以贈,輕芝英相吿,始知芝英向父拒絕,蓋芝英以爲光耀爲一有志之青年,不願以金錢墮其意志。光燿聞言苦笑,窃笑芝英之天眞,然因巨額遺產在望,仍不敢稍露痕跡。
光耀經友人介紹入某銀行爲小職員,朝出暮歸,所入菲薄,而芝英亦刻苦爲之支持家庭,光耀對此,極不願意,XX見其X妻之精X,心亦大慚。
一月後,光耀對此已大倦,復與劣友相處,托言返行辦公,實則又往賭博,一日,芝英來銀行訪夫不,大奇面返。光耀得友人相吿,乃匆匆趨返,見女隱泣,中心大慚,欲待設辭作辯,而女已將父病將亡之電相示,二人遂勿匆赴澳。
抵澳,孫父已不能語,溘然而逝。芝英一慟欲絕,光耀亦假意示哀。及宣讀遺囑,芝英固早知遺囑之內容,欲改勢所不能。乃注意光耀之神色,律師宣讀遺囑,老人已盡將產業遍贈親友貧寒。光耀知遺產無望,驟然色變。
是夜,光耀問芝英遺產之事,是否是芝英所主張,芝英坦然相陳,誠然規勸,並謂有爲若君,正應奮發,何必重視遺產,光耀不言而行。
光耀返港後,態度驟易,處身歌台舞榭,一如昔日。人以其已得孫翁遺產,諂X不已。光耀亦醉生夢死,不與聲辯。是夕,一華服婦出現於俱樂部中,傳爲星地之富孀。光耀出見,則唐蘭也。
光耀又呈希望於唐蘭身上,唐蘭心極憎之,又虛X委蛇。矚其一切,光耀殷勤備至。芝英來港見夫,痛陳切愛之心。然光耀竟不之理。
光耀自唐蘭處攜歸自殺用之毒酒,適芝英歸,欲飮,光耀將計就計,果以毒酒進芝英,芝英將飮,光耀心大不忍,碎杯而行。
光耀唐蘭處赴宴,唐欲以故事娛客,乃將光耀之卑劣一一宣佈,光耀大慚,奪門而出。
光耀返己寓,見芝英卧床上,不覺慚恨交併,忽萌死志,但爲芝英設法救之。勤其從此自奮,不應再妄想明天。一明天者 今天之明天。沒有今天,何來明天,種瓜者得瓜,種豆者得豆,郞其勉之「光耀如夢初醒,跪於芝英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