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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王僚劍

創造時間

約為公元前六世紀


基本說明

該劍長41 厘米,寬2.7 厘米,劍柄長9.5 厘米。劍柄、身相連之處為斜折肩。前鋒尖銳,兩邊刀刃近鋒處略呈弧形內收,向後漸寬。劍的整體形狀呈長扁條流線形,以青銅鑄造,出土時有斷裂,今已修復完整。劍上有銘文十二字,分別為:攻敔王者彶虘虢自乍元用鐱,此劍收藏於無錫博物院。


歷史意義

吳王僚(?-前515 年),姬姓,名僚,又名州於,是春秋時期吳國第23 任君主,於公元前526 年─前515 年在位,吳王僚其後被其侄 [1] 公子光的刺客專諸刺殺 [2]。

此劍並非刺殺吳王僚的魚腸劍,而是吳王僚的隨身佩劍。這劍有兩大歷史意義,首先是劍上的銘文,學者可以從研究銘文之字形、用辭語法等,得知漢語在數千年來的變遷,具有語言學上的價值。另外,學者還可以透過銘文上的記載,去填補歷史文獻記載的空白。因為當代的銘文是第一手資料,其可信性遠較後世文獻記載為高。

第二個價值就是,可以令學者透過研究劍體本身,得知春秋時代的武器鑄造工藝技術,特別是劍的鑄造方法,這樣足以在中國技術史上開辟一個新的章節。不過鑄劍技術並非本文敍述之重點,此處表過不提。


相關史料説明

研究有關文物涉及的史料雖有不同部份,但是當中可舉例的全是中國方面的資料。當然,限於年代久遠和歷史証據的缺乏,直接提及文中的吳王僚劍的資料並不多。幸好經過學者不斷的努力,發表了若干論文,得以令筆者成文。


其他說明

劍銘之釋疑: 首先,劍銘中的「攻郚王」等同「句吳王」,亦即是春秋時代的吳國君主,在《史記.吳太伯世家》中提到太伯奔至荊蠻時「自號句吳」。因此,春秋時吳國早期的正式國名,可能不是單音節的「吳」。從後來諸多劍銘看來,他們用兩個音節的「句吳」或「攻郚」自稱他們的國名,並沒有規範用法。而「自乍元用鐱」、「自作用劍」等則是常見的劍銘用字,代表這是某位權貴的專用之劍。

至於左行首字是「從虍、從人、從反手」,學者的看法不一,有的作「虐」、有的作「虎力」合文。但大多數學者認為「以手搏虎」就是後來楷書「虢」字的原意,因此筆者個人認為直解為「虢」字即可。所以這把劍之主人名字則是「攻敔王者彶虘虢」,即吳王「者彶虘虢」。

至於「者彶虘虢」是何人?學者已經對此有過討論,認為這位「者彶虘虢」就是《史記》中所記載的吳王僚,即是後來遭公子光買通的刺客專諸所殺。不過當我們想將劍銘中的「者彶虘虢」與史書上的「僚」字作連結時,卻發現兩者似乎毫無關系。

不過,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的董珊 [3],認為「者彶虘虐」四字可能對應文獻中吳王僚的另一名字「州於」。其中「者彶」對音於「州於」之「州」。者、州都是舌音字,彶是見母緝部字,州是幽部字,據古音學家研究,上古音幽部可以看作緝、侵二部的陰聲韻,幽、緝二部陰入對轉,韻尾不同。[4] 相似的例子,如《史記·越世家》《越絕書》、《吳越春秋》中的越王翁,在《竹書紀年》又稱與「朱句」,出土越國銅器銘文作「州句」或「州丩」,「翁」應當與「句(丩)」為對音字,翁為影母東部字,句為見母侯部字,侯、東為陰陽對轉。

「虐」應對音「州於」之 「於」。「於」爲匣母魚部字,與「虐」字聲母同類。陳劍先生曾在《釋造》一文初稿中認爲,「尞」字從者聲,又加註呂聲,者、呂都是魚部字,而尞是宵部字。她又舉出了另外七個不同字例以佐證其說,使其論據翔實可靠,可惜本文限於篇幅,未能詳述。

此外,1961 年在山西萬榮縣廟前村賈家崖出土一對錯金銘文戈,銘文為:「王子(于)之用戈,(璗)」。學者都同意張頷先生的考證,認爲「王子」即吳王子州於,兩戈是吳王僚即位以前所作 [5]。照我們的上述看法,可將吳王僚的各種名字列表如下:

總結而言,這把劍的劍銘上的「者彶虘虢」,的確是指史書中的「吳王僚」。由此可見,吳國早期似乎不是「漢語文化圈」的一部分,而是古越語區的一部分。因為吳國的君主皆不直接使用漢語,而是利用漢字「拼寫」他們的名字;另外,由於當時並未有漢字的規範寫法,所以在不同的歷史資料中有不同的「拼寫」。不過,在後期的國君如闔閭、夫差等在長期與中原諸國交流後,受到中原文化國名單字傳統的影響,對外皆明確自稱一個「吳」字,而非過往的「句吳」二字,從這裏亦可看出中國古代的文化的交流和語音的變遷。


主要參考資料

司馬遷撰 ; 韓兆琦主譯:《史記.吳太伯世家》北京市 :中華書局 2008 年
吳鎮烽: 〈記新發現的兩把吳王劍〉,《江漢考古》2009 年第3 期
胡軍生: 〈吳王僚和公子光的關係考辨〉,《右江民族師專學報》,1997 年第1 期
陳建樑: 〈吳王闔廬身世考辨〉,《學術月刊》,1996 年第6 期
張誠: 〈春秋後期吳國盛衰簡論〉,《黃河科技大學學報》,1999 年第2 期
董珊,《吳王者彶虘虐劍銘考》。2009。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。
http://www.gwz.fudan.edu.cn/SrcShow.asp?Src_ID=928#_ednref8
施向東:《試論上古音幽宵兩部與侵緝談盍四部的通轉》,收入同作者《漢語和藏語同源體系的比較研究》,華語教學出版社,2000 年3 月。
張頷:《山西萬榮出土錯金鳥蟲書戈銘文考釋》,《文物》1962 年4、5 期,收入同作者:《張頷學術文集》34-37 頁,中華書局,1995 年3 月。
TG,兩位吳王的名字。http://www.tglin.idv.tw/essay/essay_lang56.htm。


注腳

[1] 胡軍生: 〈吳王僚和公子光的關係考辨〉,廣西《右江民族師專學報》,1997 年第1 期
[2] 張誠: 〈春秋後期吳國盛衰簡論〉,《黃河科技大學學報》,1999 年第2 期
[3] 董珊:《吳王者彶虘虐劍銘考》
[4] 施向東:《試論上古音幽宵兩部與侵緝談盍四部的通轉》,收入同作者《漢語和藏語同源體系的比較研究》,華語教學出版社,2000 年3 月。
[5] 張頷:《山西万榮出土錯金鳥蟲書戈銘文考釋》,《文物》1962 年4、5 期,收入同作者:《張頷
學術文集》34-37 頁,中華書局,1995 年3 月。


資料收集及撰寫 : 吳銘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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